煮好的饺子晾得不凉不热了,白淑英把碗端到小叔子面前,又把筷子放到他手里。
“快吃吧!肉饺子很香!”看着小叔子夹起饺子,一口一口吃进嘴里,58岁的白淑英笑了……
黄骅市齐家务镇二麻沽村白淑英疼小叔子,在周边十里八村很出名。
“二伯伯智障,双目失明,还患有癫痫,交给别人照顾我不放心……”白淑英说起小叔子满是疼爱。
疼小叔子胜过自己儿女
白淑英从不喊小叔子的名字,都是按孩子们的称呼叫他“二伯伯”。
这个被白淑英称作二伯伯的小叔子名叫李俊,今年57岁,是白淑英丈夫李广的亲弟弟,比白淑英只小一岁。
李俊不到一米五的个头,从小智障,癫痫,吐字不清,一张嘴说话,就呜哩哇啦的,什么也说不清。
可是李俊在嫂子白淑英的眼中,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。白淑英结婚38年来,早已把李俊当作自己的孩子,给予他的爱早已胜过了母爱。
李俊智障,有时会在大街上大小便。经常有孩子一见李俊,就追在他后面不停地喊着“傻二力”。白淑英只要一看到有人羞辱小叔子,便飞快地追出去给小叔子“打抱不平”。“那时候有公婆在,我把李俊当亲弟弟一样疼爱,见不得他受委屈。”白淑英说。
每年春节,白淑英都给公婆和孩子们买新衣服,给予李俊的,不但有新衣服还有压岁钱。“那些年,我每年都给二伯伯20元压岁钱,虽然不多,但二伯伯特别高兴,拿着压岁钱兴奋地到处跑,直到丢了为止。”白淑英笑着说,“明明知道,给他钱他也会丢了,但看到他高兴,我就高兴。”
年,白淑英的婆婆和公公先后因病去世。
李俊胆小,自己不敢在一间屋里睡觉,白淑英便和丈夫商量,让李俊和他们睡在一个屋里。
“他胆子小,还患有癫痫,如果半夜犯病,就太危险了。”白淑英也不放心李俊一个人睡。
李俊喜欢吃饺子,每次包饺子全家人都先让李俊吃。吃一顿吃不够,白淑英就稍微多包点,第二顿再给小叔吃。即使她自己的儿女想吃,她也会说,等你二伯伯吃剩下再给你们吃。
这么多年来,白淑英为李俊洗衣、洗澡、理发、剪指甲……从没有不耐烦的时候。
说起自己和丈夫给小叔子洗澡,白淑英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别看他快60岁了,可心智还赶不上两三岁的孩子。没有父母了,我不疼他谁疼他。”
走到哪儿就把小叔子带到哪儿
人常说,世上只有妈妈好。而在李俊心中,却是“世上只有嫂子好”。
李俊说话吐字不清,别人很难听明白他在说什么,但白淑英却都能听明白。其实,白淑英这种明白大多是心灵感应,李俊想吃什么、想要什么、想干什么,她都能解释清楚。这个好嫂子成了小叔子的“翻译员”。
家里有个智障的小叔子离不开人,白淑英就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,不仅能贴补家用,还方便照顾李俊。
为了不让小叔子受委屈,白淑英尽量不让他自己出家门。如果谁家有红白喜事需要帮忙,或有事回娘家,白淑英总是带着李俊一起去。
如果下地干活,她也让李俊跟着,她在地里干活,让李俊在凉快的地方待着。
有一年的夏天,李俊经常服用的药吃完了。这时外面下着小雨,白淑英要去离家4公里外的李村卫生所买药,又怕把李俊单独放在家出事。她想了想,还是决定带着小叔子一起去。
她把李俊扶上三轮车,给他穿好雨衣,拉着他一起去卫生所。等把药拿回来,两个人虽披着雨衣还是被淋湿了。“虽然刮风下雨的,可是看到他在身边没事,我心里才踏实。”白淑英说。
看着妻子这么疼自己智障的弟弟,白淑英的丈夫李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。
有一次,李广和妻子开玩笑:“如果咱俩离婚了,你就不用照顾李俊了,也不会这么累了。”白淑英却说:“就算离婚我也要带着二伯伯,别人照顾我不放心!”
二麻沽村村干部李道臣正巧来串门,听了这句话,他深深被感动了,不由得称赞道:“像你这样的好嫂子,咱村找不到第二个!”
她就是小叔子的眼和腿
白淑英尽心尽力地照顾小叔子,不知道的都看不出他们是叔嫂。
有一次,白淑英在院门口给李俊剪脚趾甲。一个过路的人问:“这是你儿子吗?”白淑英笑着说:“是我的小叔子。”过路人笑着夸:“这嫂子可真好!”
白淑英这个好嫂子在附近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,人人说起来都竖大拇指。可是白淑英每次都说:“我早已把他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,哪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是任劳任怨的。”
年,李俊患了白内障,需要做手术进行治疗。在手术过程中,李俊不配合,最后手术失败,他的眼睛几乎没了视力。
“他的眼睛看不见了,腿走不了路,我就是他的眼和腿。”自从李俊双目失明,白淑英的担子更重了。
“李俊有惹你生气的时候吗?”“你会不会也对李俊发脾气?”
听到大家这样问,白淑英想起了一件事,“因为他不听话,我曾经打过他一次呢”。
李俊有一个习惯,每天晚上都会把脱掉的臭袜子放进上衣口袋里。每次,白淑英总是等他睡着了,再把袜子拿出来洗干净。早晨,在李俊起床之前,再把干净的袜子放到他的上衣口袋里。
有一天,白淑英只记得洗脏袜子,忘了把干净的袜子放回李俊的口袋里。第二天早晨,李俊一起床,发现口袋里的袜子不见了,就开始骂人,而且骂起来没完没了。白淑英怎么劝也劝不住,没忍住,打了他两巴掌。
李俊见从不和他发脾气的嫂子动了手,吓得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。看到李俊害怕的样子,白淑英又忍不住心疼落泪了。
“他不是有病吗,我哪能跟他一般见识,怎么能跟他动手呢。”白淑英说,“那次打在二伯伯身上,疼在我心上。从那以后他多犟,我也不打他了。”
“别看他智力上有缺陷,可他知道好歹。”白淑英说,“平时二伯伯有好吃的东西,别人要都不给,只给我;我烧火时,他经常给我送来板凳;他吃饭时见我不在,一定要等我来了再吃。”
随着年龄的增长,白淑英对李俊的担忧越来越多。她担心自己身体万一不行了,李俊怎么生活。“我一定要活得比二伯伯长一些,我怕自己不在了,他会受罪。”李淑英说。
来源:沧州晚报记者杨玉霞通讯员周如凤